愛德華.卡耳(Edward Hallett Carr)是英國的史家,以《何謂歷史?》這本書和《俄國史》聞名,不過他並沒有一直待在學院裡,劍橋大學畢業之後,就去蘇聯擔任外交人員了。
圖源:readoom閱讀
這本書前面的導論大概佔了整本書的三分之一,不過我的習慣是先讀作者自己寫的,讀完之後再視狀況讀導讀、導論。這本的導論我還沒讀,所以下面都是我個人的看法。在閱讀本書之前,我對作者幾乎一無所知。
開始閱讀之後,我發現這本書的初版是寫於1960年,所以我又回頭翻了一下作者介紹,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寫出生年,但是他在1916年自劍橋大學畢業;1961年出版《何謂歷史?》;1982年過世。知道這些資料之後,我就改變了閱讀這本書的心態。從認真的想尋求「何謂歷史?」這個問題的解釋,變成「一個1960年代的學者怎麼看待『歷史(學)』的?」
我有反省一下自己這樣是不是「貴今賤古」,不過今日如果還有認同他的觀點的史家,應該會用更好的方式回應對卡耳的批評吧,所以就姑且讓我放過自己(?)
綜觀全書,我會認為,卡耳的論點主要是回應(他的)前一代到兩代史家的觀點,以及回應與他同時代史家的觀點的--老實說這有點廢話,我們這個時代的史家們(或是像我這種學徒們),不也是以回應前代史家的方式,在回答「何謂歷史?」這樣的詰問嗎?
綜觀全書,我會認為,卡耳的論點主要是回應(他的)前一代到兩代史家的觀點,以及回應與他同時代史家的觀點的--老實說這有點廢話,我們這個時代的史家們(或是像我這種學徒們),不也是以回應前代史家的方式,在回答「何謂歷史?」這樣的詰問嗎?
回到卡耳,既然他是回應前代以及他的時代,那麼,這些他所回應的對象是誰?
這本書成書於1961年,所謂「他的時代」大概可以設想在20世紀前半葉;而前代則是19世紀的史家們(有時也回溯到18世紀,不過不多),尤其——在我看來啦——是對輝格史觀的批判。當然,他也有批評其他學派或史觀,但我一直覺得他嗆輝格史觀嗆得特別用力
他批評追求歷史客觀,或是「歷史就是直書其事」的觀點;也批評否定歷史力圖客觀的謬誤——他認為歷史是史家不斷修正他的假定的過程。另外,他也批評「歷史英雄」式的觀點,認為人都說受到社會影響的,將人從社會脈絡中剝離,認為是一人的思想、力量推動社會是不合理的;當將人的個別性抹去,認為人完全是社會的產物,沒有改變的可能,這也是同樣不合理的。後面的內容我就不多作說明了,大抵來說都和今日的觀點頗為相近——也就是拋開過往一元或二元對立的觀念,以光譜(和光譜上的兩極)的方式看待。
而對於他的時代的回應,我們要知道,20世紀前半經歷過兩次大戰之後,整體的氛圍是趨於悲觀消極的,在歷史學上(如果我沒有記錯史方學的的話),則是走向歷史無用或是歷史既定的傾向。我想卡耳的著作之所以重要,除了上述不觀點之外,也是因為他在這樣一個時代氛圍中,仍保持樂觀(但又不是他所批判的,19世紀「不切實際的樂觀」)觀點吧。
身為一個活躍於20世紀中葉的史家,他有些觀點在今日是顯得古怪的,例如「進步」,因為我很快地瀏覽過去,所以有點沒法抓住他想說的東西。他的「進步」不同於19世紀的進步,可是在我看來,意圖和19世紀的進步切割,卻又主張社會是愈來愈好吧,這似乎有點矛盾。這個部分我想我之後會再細讀一下。
另外,從這本書中,可以發現他其實偏好馬克思的思想,以那個時代,加上他又是被派到蘇聯的外交人員,其實並不是什麼讓人意外的傾向。不過令我覺得奇妙的是,他完全沒有提到唯物史觀(但有提到黑格爾的唯心),只著重在黑格爾和馬克思思想的承接之處,以及階級鬥爭的論點(不過他沒有對階級鬥爭論點的評價),甚至說黑格爾和馬克思的主張都是「以思想推動社會改變」。我不太確定是我誤讀,把「黑格爾和馬克思的思想,都推動了那個時代的改變」誤讀為「黑格爾和馬克思都主張思想可以推動社會改變」,或是那個時代對馬克思的理解,和今日真的有很大的差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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