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8月5日 星期一

【課堂筆記】107學年度 中國思想史 道家思想:楊朱、老子、莊子

  依然是噗浪上筆記的整理,這篇以先秦道家思想為主。

  說到道家,許多人會直接聯想到老子、莊子。然而,若要談先秦道家的整體發展,還必須將楊朱給納入才行。



【楊朱】

  楊朱思想強調「為我」,最有名的就是被孟子罵是禽獸,再加上孟子那句「天下之言,不歸楊,則歸墨」,可見在孟子時(也差不多是戰國初年)楊朱思想還滿盛行的;然而到了戰國後期,對楊朱思想的紀錄卻越來越少,從這樣的趨勢來看,學者推論楊朱思想大概在戰國後期就衰弱了。
  一個思想會逐漸衰弱的原因有很多,其中一個可能的原因便是「有其他方向相近而發展更完整的思想取代」--以楊朱的例子來說,這個「發展更完整的思想」恐怕就是道家思想。
  為什麼主張「為我」的楊朱會和道家思想扯上關係呢?這是因為楊朱的「為我」,強調的其實是「不累於物」,即不被他人、不被外物所支配,而只為了自己而活,做自己生命的主宰。這種態度其實道家的「生」、「真」觀念非常接近,只是道家思想比楊朱發展得更完整,因此到了戰國後期,比較不完整的楊朱思想就逐漸消失了。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會看到楊朱有時也被歸類在道家思想中。

【道家:老子】

  回到我們比較熟悉的老子。
  關於老子的身世其實很……混亂,目前考證的結果認為老子應該姓老名聃,生卒年和年齡都無法確認。道家老聃應該晚於孔子,並不是老萊子或李儋,不過可能是太史儋的後人。最有名的「出關著書」的說法大概是後人假托的。當然,由於資料不足,關於老子是誰仍有許多爭論,這邊寫的僅僅是一種說法而已。

  《老子》一書是韻文體,有學者從這點推測《老子》是南方的著作,至於時代仍然不能確定。《老子》的成書時間較晚,內容也被後人竄改了一大堆,只有一部分內容是早於〈天下篇〉的。所以〈天下篇〉和與〈天下篇〉時代相近的,一般可視為是早於莊子。今本的《老子》大約成書在韓非時。

  老子思想可以分成三組相關的概念來談:第一組是常、道、反,是道家思想的核心,也是道家看待自然萬物的方式;第二組是無為、無不為,是人在道家世界觀底下應該如何處世的方式;第三組是守柔、不爭、小國寡民,則是實際落實在生活中、政治上的情況。

  先看到第一組:常、道、反。
  常,也就是指恆常不變的意思。道家認為天地--也就是經驗世界--是不能「常」的,就好比「飄風不終朝,驟雨不終日。」經驗世界是不斷改變的,而人也不可能保持恆常不變的狀態。既然「天地不能常」,人不能依靠經驗世界,那人要依循什麼而活呢?老子提出了「道」。
  道,指的是萬物的規律,這個萬物的規律並不存在於經驗世界,是人無法經驗到的。道是先於經驗世界的存在:

  有物混生,先天地生,寂兮寥兮,獨立而不改,周行而不殆,可以為天下母。吾不知其名,字之曰道,強為之名曰大,大曰逝,逝曰遠,遠曰反。

  這裡的「先天地生」、「可以為天下母」的「天地」指的都是經驗世界,而道正是先於天地、先於經驗世界而存在的,是萬物的規律。

  這一段引文的最後提到了「反」。反者,道之動。這裡的「動」指的是運行,「反」是指循環交變。簡單來說,道的運行是不斷循環交變的--只有「永遠都在變動」這件事是經驗世界唯一的法則。所以《老子》又提到:

  萬物萬有變逝無常,惟道為常。
  經驗世界不能「常」,總是「反」,只有這個概念是唯一的「常」,而這個「常」即是「道」。這便是常、道、反三個概念的關係了。

  接下來看到第二組概念:無為、無不為。
  無為,指的就是破執。因為明白了萬事萬物都在變動當中,沒有什麼是永恆的,沒有什麼是可以永恆掌握的,所以不再追逐那種恆常,也不耽溺於外物的有無,所以能夠不被變化而困擾。

  以線上遊戲的抽卡為例,老子思想認為我們應該要明白抽不抽得到喜歡的角色都是一時的,十年二十年後可能不愛了,可能遊戲倒了,可能有新的愛好了。因為明白可能有所變化,所以不去追逐一定要抽到喜歡的角色,因此心中無所掛念,不會因為抽到而開心,也不會因為沒抽到而難過,這就是破執,就是無為。
  當我們能明白「無為」之後,自己的心就能平靜看待萬物之反,而不會有所欲求,心境上自然就走向「虛」、「靜」。換句話說,虛、靜是無為的展現,是無為的註腳。

  而要怎麼從「無為」走向「無不為」呢?這兩者之間不是很矛盾嗎?

  所謂「無不為」並不是我們直覺以為的「無所不能」,而是指「自做主宰」--明白了無為,人才能成為自己心靈的主宰,才能「不累於物」,不被外物所支配。而既然人能自做主宰,便能反過來支配外物了,這就是「無不為」。
  承接上面的例子,一旦明白了抽不抽得到本命都是一時的,就不會被遊戲/遊戲公司玩弄,可以很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何時該抽、何時該放,知道自己的停損點在哪,知道遊戲應該佔自己人生的多少部分,最後能在腦袋清楚的情況下做出決定--無論最後決定是棄坑或是散盡家財課到有,都不會後悔,也不會因此感到悲喜,這就是無不為。

  最後,第三組概念則是守柔、不爭、小國寡民--這三個概念是無為的進一步延伸,來到現實生活中的狀態。

  守柔,是就自處方面而言。老子強調萬物皆走向「反」,而人的力量有限,是不可能阻止變化的,如果想要爭強、硬要維持外在世界的不變,一定會走到極限,最後反而會傷害自己;相對的,接受自己的柔弱,並理解自己的無力,不再爭強,反而能保全自己,不斲傷生命。
  同樣的例子,當人硬要抽到自己的本命,認為只要花夠多錢就一定會有,就有可能走向散盡財產甚至負債的境地。然而這樣的人真的會因此就滿足嗎?等到下一次本命出新卡,或是有新的本命,又會要再投入金錢,為了賺到更多錢而消耗自己的健康來工作,甚至不惜鋌而走險犯罪,這種執迷不悟便會傷害自己。

  如果說守柔是人如何自處的原則,那麼「不爭」就是人與人互動的原則了。
  《老子》強調不爭,因為和他人競爭、爭鬥的過程,就是在樹立敵人;既然有了敵人,難道對方不會阻礙自己想做的事嗎?當然會,難以達成自己想做的事,由此便會有怨尤、有不滿。這種競爭關係、怨尤、不滿,卻讓自己落入了執著中,傷害生命。
  相反地,如果不與人爭,而包容萬事萬物,那麼便不會樹立敵人,這便是「無敵」,既已無敵,那自己的行動就不會受到阻撓,而萬事萬物都能為己所用。
  如果在遊戲中執著於要打到好排名、拿到本命角,那麼便會把和自己有同樣目標的人都視為敵人。既然玩家間將彼此視為敵人,就不會合作,不會分享自己打高分的技巧,甚至忽略了同好間本來會有的交流。最後大家能得到滿意的結果嗎?不會的,因為第二名會怨懟第一名,第三名又會對第一二名感到不滿;即使是第一名,下次還能保持原有的排名嗎?強爭的結果只是讓自己不快樂,而強爭之後又必須花費更多力氣來維持那個「強」,最後又是落得傷害自己的結果。

  相反地,不執著於打到好名次、拿到本命,而將拿不拿得到都視為變化的一環,是自己無法掌握的事,就會將焦點放回自己原初的心情。和同好交流、享受遊戲,不與人強爭,不樹立敵人,或許反能得到別人的協助,不會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打排名。即使最後沒能拿到本命,也不會覺得痛苦,因為已經從其他地方得到快樂滿足了。

  最後是「小國寡民」。
  小國寡民是道家的政治理想,然而他並不是道家的實踐,而是實踐到社會所得到的結果。換言之,《老子》中所描述的小國寡民,描述的是結果,而不是說明方法。為什麼說不是方法而是結果呢?因為守柔、不爭已經是方法了,而小國寡民只是人人落實這方法的結果。

  國家存在的目的是什麼呢?是維持人與人相處的秩序,是為了管理人群而存在。為什麼要管理人群呢?因為人與人相處會有競爭、摩擦,所以必須有人來管理。而這個管理依據的是什麼呢?是人群/統治者對價值應然的判斷,即統治者對「怎麼統治才是正確的?」的回應。
  而當道家思想實踐在社會中的時候,人民彼此之間不相爭奪,就不需要有人出來管理;人群明白沒有所謂正確與否,那些價值判斷都是一時的,都會隨時代而改變,那麼就不需要發展國家來逼迫大家實踐道德價值。因此,最後必定會走向小國寡民。

  講完老子思想的三組主要概念,最後來談談老子主張的自我境界。

  所謂自我境界可以按照其所依據的基礎分成幾類:認為道德實踐是自我基礎的「德性我」、強調追求智識的「認知我」、以身體慾望為基礎的「形軀我」,以及以生命情趣為基礎的「情意我」。老子否定前三者(德性我、認知我、情意我),而贊同「情意我」。

  老子否定仁、義、禮三者,而這三者即是「德性我」所必須肯定者。《老子》提到:

  大道廢,有仁義;智慧出,有大偽;六親不和,有孝慈;國家昏亂,有忠臣。
  正因為大道被廢棄了,所以才有人提倡仁義;在提倡智慧的社會中,就會有人利用智慧取巧;當六親不和時,孝順慈愛反而會被彰顯出來;國家昏亂的時候,那些忠臣才會被特別表彰。

  絕聖棄智,民利百倍;絕仁棄義,民復孝慈;絕巧棄利,盜賊無有。
  反過來說,當放棄了智慧聰明,人民不爭,才真正有利於民;不必強調仁義的社會,人民一定是孝順慈愛的;而不提倡取巧爭利的社會,就不會有盜賊出來爭搶了。

  對老子來說,自我境界不在於「德性我」,因為一旦確立了道德標準,就會有不道德產生(德與不德必然並存)。道德價值是人去區分的,而人的區分又必然會隨時空而改變,將道德價值視為生命基礎,反而是捨本逐末。

  除了德性我外,老子也否定「認知我」。認知我所強調的是智識的活動,包含知識、技巧、制度等等。老子否定這些認知活動的價值,認為追求這些智識活動,只會使自己墮落而已。

  接著,老子同樣否定「形軀我」。所謂形軀我,即是身體欲求。《老子》寫道:

  五色令人目盲,五音令人耳聾,五位令人口爽,馳騁田獵令人心發狂;難得之貨,令人行妨。是以聖人為腹不為目,故去此取彼。
  追求感官的快樂,只會使自我迷失其中,而不能明白生命真正的價值。

  既然生命價值不在於道德、不在於智識,更不在於身體慾望,那生命的價值是什麼呢?老子最終肯定的是「生」,也就是「情趣我」--生命價值是建立在於純粹的生命情趣之上。
  明白道、明白世事無常,因此能夠無為,能夠成為自己生命的主宰。既然成為自己生命的主宰,不因為外物而動搖,便能靜觀一切事物,從中體會生命的情趣。

【道家:莊子】

  說到莊子,首先得先談談莊子和《莊子》這本書
  根據馬敘倫的〈莊子年表〉考證,莊子的生卒年應該在西元前369-286之間。而《莊子》這本書內容很混雜,一般按照考定的年代,被分為內篇、外篇和雜篇三大部分。內篇共有七章,是《莊子》當中最早的作品,主要思想也都寫在內篇中;外篇應該是莊子門人所寫,大約晚於內篇數十年;雜篇的形式雖然和外篇很相近,但立論有時會互相矛盾,甚至與內篇、外篇不符,因此推測為道家後學的著作。

  一般而言,內篇可以視為莊子本人思想,多數學者以內篇作為研究莊子的主要材料;外篇中有些發揮內篇理論的,則視為是輔證。至於外篇其他部分和雜篇,則是被歸到「莊學」的範疇,而不視為莊子本人思想。
  另外,〈天下篇〉是比內篇還晚,但早於外篇、雜篇,形式也和莊子大有不同,內容主要泛論天下之學。一般認為不是出自莊子,只是被放入了《莊子》當中而已。

  莊子思想大概可以分成幾點來談:第一是否定「形軀我」,第二是否定「認知我」,第三是關於價值觀及文化觀的討論。老子沒說清楚的東西,莊子將其發展成完整的理論體系。

  首先是否定「形軀我」。
  莊子的自我同樣駐於「情意」--也就是生命情趣。因此,莊子否定形軀我,他認為形軀只是一件「物」而不是「我」,並從「破生死」與「通人我」兩個角度來談「形軀」與「我」的關係。
  破生死,指的是明白生死只是形軀的偶然存在與必然消滅,是萬物流轉的一部分,生死都是一樣的。透過了解這點,才能脫出對形軀的執著,進而讓自我得到解放。

  莊子認為,形軀只是一件「物」,而不是「我」。也因為形軀是物,和花草蟲石一樣,所以形軀生死,也只是萬物流轉的一部分。人生而有人的形軀,只是萬物偶然流轉至此;等到形軀消滅了,或許又會化為花,化為草,化為兔子。萬物流轉,形成了什麼,一切都是偶然發生的,然而形軀的消滅、事物的消滅卻是必然的,人必定會死。不需要害怕死亡,因為那只是形軀變成了另一種形式存在。「我」並不是形軀,所以不會隨形軀流轉,也不需要執著於形軀樣貌。
  了解了形軀存滅與自我存滅無關,那麼便不會恐懼死亡、為死亡而悲傷,生命反而能從形軀的執著中解放--這就是莊子說的「縣解」。

  進一步來說,既然自我不是形軀,那麼,就不必以形軀來區分「我」與「非我」。人的形軀可能流轉為他物,我也可能附於他物、成為他物。
  莊子之所以身為莊子存在,只是形軀之偶然,而蝴蝶身為蝴蝶,也是形軀之偶然。莊子之形軀,和蝴蝶之形軀是同樣的事物,那麼,又何必去區分誰是莊子、誰是蝴蝶呢?經驗世界的一切,是不能用以區分或定義「我」的存在的。這樣的概念便是「通人我」。

  莊子思想的第二個重點是否定「認知我」,也就是否定對智識的追求。莊子認為是非之區分只是主觀成見、是沒有必要的,這是「泯是非」;他也反對辯論,認為辯論受限於語言,其成敗更與真理無關,這是「薄辯議」。

  為什麼是非只是主觀成見呢?莊子認為,凡是知識理論必定有其限制,不可能存在超脫一切限制的理論,那麼,理論本身便只是主觀成見了。既然一切都是主觀成見,無法領人見得真理,那又何必執著於理論智識,心靈何必耽溺於這種認知活動中?

  以流變的觀念來說,一切事象皆可從「已成」和「將成」兩者來看,理論也是如此。一旦理論「已成」,必定會被後起者推翻;而後起之理論,又會被更新的理論給推翻。一切理論旋生旋滅,都是與其相對者同時出現,又同時消滅,這就是理論的侷限所在。
  好比說,今天有人提出了「A概念」作為理論依據,一切理論接收於A之下;同時必然會出現「非A概念」,而一切理論也會收於非A之下。A與非A彼此矛盾,所以必定不會關照到彼此,這就是A理論非A理論的侷限。
  當我們定義了什麼是「是」,就意味著有「非」的概念出現;但這個是與非的界線,又會不斷被人挑戰、修正,這樣一來,用以區分是與非的,不過是人的主觀成見而已,這種主觀成見,是不可能讓人理解真理。

  再以語言功用來說,語言本身是有限的,因為語言依附於經驗,認知活動又與經驗密不可分。經驗又是由何產生的呢?經驗只是心靈去認知事物的歷程。當我們認知到了某一事物是黑的,事物才成為黑的;當我們認知到了某一事物是白的,事物才能成為白的。黑白之分不是事物的本質,而是心靈的判斷,這種判斷產生經驗,而經驗又成為認知活動的基礎,最後化為語言表達。
  既然經驗的產生,只是心靈分別的結果;而心靈的分別判斷,不但與真理無關,又有諸多限制。試圖以這種有限的分別去追求真理,只是徒增煩惱罷了,因此,我們應該要捨棄判斷心,在捨棄判斷心的同時,我們也捨棄了經驗,以及捨棄了以經驗為基礎的智識活動。那麼,闡述智識活動的言說,也同樣沒有必要存在了。

  由此,便能進一步明白莊子「薄辯議」的理由了。

  辯論立於言說,言說立於認知活動,認知活動立於經驗,經驗立於分別心。分別心有其限制,無法達到真理,只能徒增煩惱,因此人應捨去分別心。捨去分別心,就捨去了一切經驗,捨去了認知活動,捨去了言說,也捨去了辯論。
  除了言語之外,辯論的一時勝敗,更是與真理無關。他人可能贊同辯論的某一方,但只有辯論雙方能明白自己與對方的主張不同之處,因此他人的贊同與否,實際上與辯論的癥結點無關,他人是不可能裁斷辯論的。不能裁斷,卻硬要裁斷,這種勝敗結果是沒有任何價值的。

  最後,談到莊子的價值觀與文化觀。
  對莊子而言,自我價值在於情意我,而不在於德性我。《莊子》提到:

  德盪乎名,知出乎爭。名也者,相軋也;知也者,爭之器也。二者之凶器,非所以盡行也。

  德與知,都是某種追求之下的產物,而這種追求執著,最後都會傷害生命,因此莊子同樣否定德性我。與此相對地,他說:

  至人之用心若鏡,不將不迎,應而不藏,故能勝物而不傷。

  莊子所肯定的「至人」,其關鍵在於「勝物而不傷」。什麼是勝物呢?勝物就消極面來說,是「不被外物支配」,而積極面來說,就是「支配外物」。這也就是老子所說的無為和無不為。
  莊子認為,自我並應該作為經驗而存在於世,因為那會使自我落入追逐外物的結果;自我應該要跳脫經驗世界,只是安然觀賞事物,不去外求什麼。這才是至人的境界,也是自全其身的方法。莊子所肯定的,仍是「情意我」。

  至於「不傷」,則是指自我無所拘繫,能夠不作為工具,甚至能進一步「養生」、「全生」。就消極面的不傷來說,是不去追求智識、不去追求外物。《莊子》寫道:

  吾生也有涯,而知也無涯。以有涯隨無涯,殆矣。

  人的生命有限,而知識卻無限,想要用短暫的生命去追求無限之知識,最後只會讓自己痛苦,卻永遠不可能達到目標,這反而斲傷生命。

  而就積極面的「養生」、「全生」來說,《莊子》在庖丁解牛的故事裡,提到庖丁從一開始只看到牛,而後視牛只見其經骨血脈,最終能夠理解「道」,不再擔心傷了牛或傷了刀,這種「不擔心」才能「不傷」。進而能享受「游刃有餘」的愉悅,這便是道家所說的「情意我」的體現。

  最後,對於社會、文化,莊子也是抱持否定的態度。就好比法律可以為善人所用,同樣也可以為惡人所用;讓座的習慣可以是美意,也可以成為傷害別人的工具。 一切文化成績,都可能為罪惡所用,人類生活中永遠有罪惡,文化社會的追求,永遠無法達到,所以莊子否定一切文化,否定一切善惡之別,主張應該以虛鏡之心觀之,這才是保全心靈的唯一方法。

3 則留言:

  1. 這份筆記好實用!!講解的好清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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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這是依照勞思光先生《中國哲學史》整理的吧,整理得言簡意賅,非常不錯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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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3. 原本看不懂老子的思想,多虧了這篇文章的存在,讓我原有的概念更具體了。文中舉的例子更是淺顯易懂,超感謝你的啦!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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